看电影的前一天晚上我在救火。
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入睡。然后,从对面世界的家里醒来,我感觉很饿,于是开火给自己煮吃的东西。我不记得煮的是面还是什么。我坐下来等它自己煮熟,然后开始走神,意识游离,等恢复对周遭的感知的时候就发现火已经蔓延了很长一片。
我试着打水来浇火,但是只是徒劳,于是我从家里跑出来看着房子烧尽。
一整个上午我都沉浸在一种如何补救火灾(没还完房贷)的忧虑之中,被笼罩在一种无处可去,未来无着的茫然之中,即便在这个世界我(相对来说)还安然无恙。
看电影的时候,意识也不甚清楚,好像也就是看意识中翻涌浮现出来的或者是回忆,或者是幻想的片段。于是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ふき、父、母不过是一个人的命运的不同投射,(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人的不同人格、不同时段的分身也就组成一个家庭。)死亡本身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它代表着的那种一切事情都会在某个无法确定的时刻不知名地失败和破灭的那种命运,还有外遇和电话交友所预示的那种处理性关系和人际关系的无能,我都没有办法抵抗。更何况我甚至不会有这样的好运,外遇说到底也算是建立了一种关系,在旧的家庭关系的藕断丝连当中也余留着一个存身之地和残缺的温情,即便是被引诱至对方的家里,最终还是被意外所拯救,从坏人手中逃离。
但是我要怎么办呢?
不存在什么真正的解救自己的方法。奇迹疗愈是我对于自己的未来的不切实际的迷信,马的嘶鸣在宣泄我的欲望当中所隐藏的动物性,卡牌游戏则是一日又一日朝乾夕惕过活而不断重复的赌局。
而至于说ふき的眼光,不过是「纯洁」(于是同时蕴含着善与恶两方面的可能),是「遗忘」,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游戏,一个自转的车轮,一个肇始的运动,一个神圣的肯定」。但这说到底依赖着对自己的目光的绝对的信仰,于是童真也不过是一种无视命运、不顾后果的自毁。
今天天气很好,而我只觉得燥热到无法呼吸,像是仍然没有从燃烧着的家里逃出去。想着说穿一件亮色的衣服改换心情,好像也只是在规劝不要做无用功。在喉道肿胀开来的饥渴,也只是让我畸形的欲望赤裸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